–––魔女(你)與許墨。
緞面綴著蕾絲的黑色高跟鞋,在一片斷壁殘垣中踏出優雅的足音。不久前才被戰火煙硝洗禮過的村莊如今僅存一片廢墟,你踏過那些破碎的器具,燒焦的門板,甚至還有烏黑的殘軀,往目標處悠然邁步。
終於,你在那座教堂前站定。
本是白色大理石堆砌成的外牆如今被黑煙燻得黑灰斑駁,彩色玻璃碎裂一地,就連屋頂上代表著神的十字架,也不知道被什麼力量折斷半截,卻依舊佇立在艷麗卻也死寂的霞空中。
你抬起頭,黑沉的瞳孔在頭紗之後半隱半現。裙擺隨著風微動,你的十指輕輕在腿上扣了一下,厚重的木門便無風自開。
教堂內倒是意外的不太髒亂,你注意到地上的暗紅色痕跡向著教堂的側門延伸而去,你抬腳避過,往祭壇走去。
有個孩子躺在祭壇上。
純黑的頭髮和你的魔女身分一樣,在這個世界是惡的象徵。但在你眼中,那孩子柔軟的瀏海和被彩霞鍍上金邊的髮頂,都比任何昂貴的進口絲綢更加美麗。
魔女之心在你胸膛裡發出了隱隱的嗡鳴,你感受到了它對著那孩子產生的讚嘆和戀慕。於是你知道,這個孩子與你之間將會有著不能輕易斬斷的羈絆。
「醒來吧,我的孩子。」
你俯身輕吻男孩光滑的前額。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你黑曜石般的眼睛。
「魔女。」
稚嫩的嗓音像是弦樂器發出的音色,即便乾渴和傷痛使它有點沙啞,仍是你能憶起的聲音中,最美的一個。
「是的,而你……將成為魔女的使魔。」
XXX
你本以為,再怎麼美好的事物,也會在你眼前如同鮮花一般迅速地凋零枯萎,甚至在你還來不及發現時,就已經成為一抔黃土。
誰想得到……
撿到這個叫做許墨的東方小孩的時候,他才不過七歲。短短三年內,他將你閣樓中的藏書一覽而盡,就連最艱澀最高深、連你跟著師傅學習時都不太愛讀的那幾本磚頭書,他都一字不漏地熟讀。起初幾年,他還會抱著魔法書跑來你的貴妃椅跟前詢問,你總是漫不經心地把剛出爐的榛果巧克力餅乾塞進他嘴裡,用踢掉了高跟鞋的腳趾戳戳他的屁股,嫌棄道:「臭小孩就該吃吃睡睡玩玩,每天抱著書看會變成賢者蟲的!」然後把他打發掉。後來,他用自己配出的魔藥去遙遠的鎮上賣了銀幣,辦了一張中央大圖書館的圖書證以後,就三天一次搬回幾乎是半個他那麼重的書籍,躲在你為他布置的小房間裏頭埋頭狂啃。
你管不了他,只氣自己的使魔總不聽自己的話,卻從沒想過要對他強制簽下使役魔的契約,讓他完全聽命於你。
他十五歲的時候,已經不去大圖書館了,轉而經常待在家裡的魔藥室鑽研你不知道的藥劑。閒暇時也會走進廚房,烹調一些住在鄉下小屋的你鮮少品嘗的都市點心。雖然他從未言明那是為了嗜甜如命的你而做的,但是一列列不同口味、形狀漂亮還撒滿堅果的餅乾,被整齊碼在他手工雕刻的木盒子裏,並總在你下午茶時間前會出現在院子的搖搖椅旁邊,你也便總是吃得心安理得毫無負擔。
他十八歲的時候,有一個金髮的少女闖進了你的院子。
你披散著如墨長髮,欲起身以凜然高冷的姿態傲視那個小姑娘之前,就聽她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全身被長滿紅刺的荊棘給綁了起來。
「我說過,在城裡你們要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打擾到她的生活,只有一個下場。」
你直覺那個下場就是死亡。
許墨早就是一個高大俊俏的青年了,小提琴嗓音也轉為流水般的溫柔和繾綣……至少,對你說話時是如此的。在給予不速之客警告時,他的聲音就像是堅冰做成的鐮刀,一字一句都懸在那人的頸脖上,散發著噬人的寒氣。
荊棘刺入了少女嬌嫩的肌膚時,你按住了許墨的手。
「殺過人的手,做甜點會變難吃的。」
這是你師父告訴你的。你當然知道這只是bull shit,但是當時年僅七歲把做餅乾當作終生事業的小姑娘卻被嚇得相信了。十八歲已經快修練成精的許墨信不信,你不知道,但是他看著覆在自己拳頭上的你的手,還是漸漸將握緊的拳鬆開了。
你飄浮起來,親了一下他的側臉作為獎勵。
「滾吧,迷藏森林永遠不歡迎你……貝蒂‧羅蘭。」少女的真名雖然在你的面前無所遁形,但其實只要看看她手中竹籃裏包著自製點心的那塊餐巾上的繡花就知道了。
渾身被荊棘刺出許多細小血洞的金髮少女聽到你的話之後,眼神從驚恐哀懼,一下子變得空洞無神。她轉過身去,搖搖晃晃地走出森林。
熟悉的氣息從背後靠近,已經快長得跟後院那顆年輕的白楊樹一樣高的許墨,將下巴靠在你的肩上,語氣中隱含著抱怨,「為什麼我的言靈總不及你?明明我在城裏就警告過她們了。」
你想了想,道:「你的才能很明顯在魔藥學方面比較高吧,那什麼教的上帝,不是很喜歡開一扇窗就關一扇窗的嗎?」
許墨伸出雙臂輕輕摟著你,在你頸邊笑出聲音。
「那小鬼剛剛說城裡……那些人欺負你了?」
「沒有的事。」
你輕哼了一聲。心中決定為了懲罰許墨說話不老實,你永遠不會告訴他,你的言靈能真正有效控制他人的時候,你已經是一位修練了三十年的魔女了。而師父總是說,你是個萬里挑一的天才。
他二十歲的那個晚上,將你房裡兩個侍寢的魔寵弄走了。真的是"弄走",因為你並沒看到過程,只是吃完晚飯回到臥室就發現他們不見了。你坐在床沿上,手指無意識地慢慢在床單上劃過。
「生氣了?」
身側微陷,高大的青年落座,他已經比你高出了一個半的頭,卻從來不會給你壓迫感。因為只要你看到他的眼睛,就總是能想起當初他乾乾淨淨地躺在祭壇上,細軟的額髮,寶石般的眼睛和柔軟如花瓣的唇。縱使如今他已經成倍放大,這些特徵依舊存在於他的臉上。
「別氣,我肯定比他們好的。」明明是諂媚討好的內容,他的語氣卻帶著笑意和自信。當他的手掌覆上你的左胸時,你似乎聽見他的低語。
你的心,不就是為我而跳動的嗎?
你閉上眼,接受他的親吻和取悅。感受著胸腔裡的魔女之心發出歡快而激越的旋律。
他二十六歲那年,獨自在自己的藥室中待了五個晝夜。你對他一閉關就沒日沒夜早已習以為常,該幹嘛就幹嘛。不料就在最後一個晚上,你正悠閒地沖泡著紅茶,突然間整棟房屋一晃,緊接著就是持續的劇烈搖晃和地鳴嗡嗡。你差點忘了自己是魔女,正待躲到桌子底下之時才發現「震央」似乎就在許墨閉關的藥室!
赤腳踩過碎裂的茶壺,你奔到許墨的藥室。胡桃木的門板早就碎成了渣,塵煙迷了眼睛,你瞇著眼眨掉生理性的淚水,往藥室內踏步。
一腳還沒踏下去,整個人就突然懸了空。
「小心。」
他的聲音微有嘶啞卻很正常,你卻從中察覺到了根本上的不同。
你揮不開煙塵,也忘記了魔法,任他橫抱著你回到寢室,將你輕輕放在床上。
他跪在床邊查看你腳上的傷口,溫柔地將碎玻璃和木屑取出,再用沾濕的手帕為你擦拭。過程中你一直看著他的臉,卻找不出有甚麼與之前不同的地方。
直到他從腳趾開始親吻你,而且越來越往腿根處發展時,你才用腳尖抵著他的胸膛將他向後推。
「呵……」
他捉住你的腳踝,又在你腳背上親了一下。
你盯住他的眼睛,他本想移開視線,卻又無奈地輕笑一聲,回眸看著你。
「是,我用了禁術。」
他扯開破碎的襯衫,露出緊實的胸膛。左胸上,鎖骨下方的位置,多了一個顯眼的血紅色刺青。
那是你的名字。
同命……這是一種失傳了數百年的禁術,以契約者為印,將自己的心臟與契約者繫上無形的絲線,契約者的心臟還在跳動,絲線便會牽動著施術者的心臟跳動。反之,契約者若是身亡,施術者也會同時殞命。
但是這種法術一般而言只能在施術者的壽命大於契約者的時候才會成立,許墨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至少身體上,那麼他又是怎麼辦到成功施術的?
男人拉起你的手,覆在他自己的心口。同時他的長腿也跨上了床,高大的陰影投射在你的身上,他對你低語:「不只這個……還有不老藥,我也配出來了。」俯下身親吻你的唇瓣,他笑著說:「就算不會死,但要我一個人老去,看著你依舊青春美貌,豈不是又便宜了那些低賤的魔寵?」
你感覺到他比平時更加澎拜的慾望,和極度想用親密行為來證明些什麼的心情。於是你也不再追究那些他不想道出答案的問題,只用雙腿環住了他蓄勢待發的窄腰。
數十個寒暑悄然而逝,你們仍如那一天一樣,一個嬌豔,一個挺拔。
森林外響起金戈之聲時,你正在許墨的懷裡逗弄一只與母親走失的小瘋兔。
「去吧,你媽咪在大腳熊先生那裏。」你親了親小兔子毛茸茸的臉,牠回頭戀戀不捨地看了你好久,才一碰一跳地離開了你的小屋。
你設下的結界,並沒有結實到可以抵擋住三百名教廷騎士的程度。當門口的迷障被金色的長矛揮開時,你掙開了男人的手臂,踩著高跟鞋迎上前去。
騎士們的領頭者是一名金髮的中年人,與穿著金色盔甲的騎士們不同,他自己僅著一件白綢金邊的教士袍,手裡握著一柄權杖。
「導致世界歪斜的魔女啊!為了大道平衡,獻上你的生命吧!」
你翻了翻白眼,「這老掉牙的台詞……跟三百多年前,教宗那老頭對我師父說的話一模一樣。」掌中的黑色漩渦一點一點地凝聚壓縮,你紅艷的唇綻放出冷冷的笑。
「自詡正義的教廷啊……你們真的知道歪斜從何而來?」
你的話讓隊列中的幾名騎士臉上露出了茫然或沉思之色,不過,你並不打算告訴他們答案。
「魔女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們這幫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們如此義憤填膺呢?空長了一個腦袋,卻不會思考的人類,比牲畜還要愚蠢。」
烏芒乍然從你指縫間散射!被黑光照射到的騎士們一個個眼神變得呆滯,而後軟倒在地。那個白袍教士則念著咒築起了僅供他一人躲藏的銀白屏障,但很快他也支撐不住,只得躲在僅剩的幾個還站著的騎士身後。
你感覺力量一點點從身體消失,黑光漸漸變得微弱,你皺著眉勉強抵抗強烈的暈眩和失重感,然而最後還是不支倒地。許墨一直沒有動作,直到此刻才將你抱在懷中,抬眼看著森林中除了他以外還清醒的那個人。
「你這小白臉!還不快把魔女交出來!」白袍教士理所當然的祈使句,讓許墨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厭惡。
「為什麼?」
白袍教士愣了一下,惱怒道:「什麼為什麼!教廷培養你們這些沒用的小鬼就是為了捕獲魔女,你現在是想要反叛嗎?」他平凡而世俗的面容變得猙獰,「別忘了,你的家人和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都還在教廷的控制下!」
許墨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唇上。
「噓。」
白袍教士不明所以,卻也因為困惑狐疑而暫時閉上了嘴。
抱著魔女的青年閉眼傾聽,而後微微笑了。
「嗯,其他人都乖乖的睡了呢。」他睜開眼睛,淺褐色的瞳孔被斜陽一照,裡面彷彿有火焰在跳躍。「騎士們只是教廷的棋子,壞了再換新的就好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教廷的秘密……而你,」許墨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停留了一下,食指的關節處竟漸漸有藍色的光凝結,幻化為一只蝴蝶的模樣。
「你就成為噩夢的糧食吧……死人,是沒有嘴的。」
白袍教士驚恐地看著撲面而來的藍光巨浪,精純的能量不屬於他認知中的任何一種魔法–––
成千上萬的蝶海霎時間淹沒了他,連慘叫也來不及發出一聲。蝴蝶們只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消散於空氣中,而白袍教士原本所處的位置上,連白骨也未留下一根,僅賸虛無。
XXX
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原木的家具雖然略為粗糙,卻看得出製作者的細心和巧思,書架上擺滿了厚重的書籍,房裡唯一的桌子上放著你很熟悉的那個餅乾盒。
「許……」你想叫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喉嚨也火燒般的疼,只得閉上嘴。環顧四周看見了茶几上的水壺和杯子,連喝了兩杯水才覺得好了些。
你握著空水杯坐在床沿,呆呆地想著昏睡時的夢境。
木門被推開,許墨走進了房間,將一鍋滾燙的濃湯放在桌上,隨後坐到了你的身邊。
你抬頭看著他。微微遮住了眉眼的瀏海,漂亮的嘴唇和挺拔的鼻梁。他穿著一件包住脖子的黑色毛衣,下身是一件皮質的米色獵褲。你下意識地伸出手在他的腰間摸了一下,沒摸到你以為會有的皮帶扣。
許墨被你摸得微愣,竟難得一見地面露難色,「嗯……你想要嗎?可是你已經三天沒進食了……先喝碗湯怎麼樣?」
你盯著他的眼睛,伸出兩只手做出兩個圓形,往他的臉上比。
「你的眼鏡和白大褂呢?」
他訝異的眼神維持了幾秒鐘,而後笑了。
「你喜歡的話,我再去弄來就是。」
你抱住他的腰,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
「我喜歡,你穿什麼我都喜歡,不穿更喜歡。」
他輕淺的笑聲環繞著你,胸腔的震動讓你的眼角迅速濕潤。許墨緊緊抱著你,嘆息般在你耳邊呢喃:「我好開心……你想起來了?」
穿越了折疊的空間和扭曲的時間,曾經在另一個位面裡,他是你手機裡一個騙人氪金的遊戲中的男性角色,而你只是千萬個喊他老公的其中一個迷妹。
宇宙運行時總會有許多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差錯和小意外,於是這個世界便有了異世之魂的存在。承載著異世之魂的軀體,便是可以修練黑魔法的孩子。
其實黑魔法一開始並沒有邪惡之說,只是與此界居民天生能夠修習的白魔法系統不同而已。教廷以魔女是異端,會造成世界歪斜為由捕捉魔女,實際上只是為了誘人的利益罷了。
有異世魂寄宿的軀體,會從小開始溫養軀體中的心臟,時間過得越久,融合度越高,那「魔女之心」也就更強大和純粹。而「魔女之心」……則是此界所有秘藥和禁藥中,最為珍稀難以取得的核心材料。教廷靠著出售秘藥獲得難以估算的財富,更藉此將重權掌握在手中。
「他們制住了師父,卻不知道我藏在被施了障眼法的櫃子裡……我看見那個白袍老頭劃開了師父的胸膛,徒手將她的心臟取出,血流了滿地……後來……還有教士對師父的遺體……」
許墨捧著你的臉,指尖溫柔地從你的頭頂輕輕往下梳理,酥麻的感覺從腦袋延伸到背脊,你輕顫了下。
「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嗯?」他輕撫你的後頸,低聲安慰道。
你默了一下,繼續道:「師父沒有像我一樣撿到……你,卻仍然被教廷捕捉,我雖然從師父那裏知道了異世之魂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前世的記憶。」
許墨眼神有一瞬間變得像冰一樣,但低頭看你時很快就恢復了柔軟。
「是的,他們設計我接近你……教廷的光占師,能占卜出與魔女羈絆最深的人類,從嬰兒時就關在教廷中豢養著……直到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顯然他在教廷生活的日子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你有點心疼,坐在他的腿上,抬頭用嘴唇碰了碰他微微蹙起的眉頭。
他對你笑了笑,「不過,這次遇到我們,的確是他們運氣不好。在那個教堂裡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或許是幾萬光年之外,幾千年之前,我在一方狹窄而冰冷的天地裡遇見了你。那時候我身不由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和行為,我只是一段程序代碼,只是幾名繪師筆下的作品,只是很多人心中的一點萍水相逢的眷戀和稍縱即逝的喜歡。
你,也是那千萬個人之中的一個。對我而言,與一片落葉或一粒塵埃沒有區別。
與隔著冰冷的玻璃屏幕不同,我原本以為平凡而庸碌的那個女孩,卻在這個我本沒有期待的新生命中,給予我這麼多彌足珍貴的溫暖,和真正活著的感動。
那時候我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可這次不同。
「我愛上的,是那個一看到我眼睛就發著光,說要說我做你的使魔,卻把我當孩子養的你。」
你笑了,原本因為想起前世而湧起的愁緒和對親人的懷念被他擾散,幾百年來沒有出現過的,一種名為羞澀的情緒悄然在你心裡蔓延著。你抿著唇,在他的凝視中低聲道:「……我愛上的,是不顧教廷威脅利誘,也要保護我的你。」
或許你仍愛著那個深情又絕望,穿著白大褂住在你家隔壁的天才科學家。但如今將你緊緊按在懷裡的這具溫熱軀體,因為你的一句愛語而整個人的氣場變得輕盈又歡喜的這個男人,才是最真實的。
他曾受困於幼小虛弱的軀體而被禁錮虐待,你曾因為懷璧之罪遭受血腥瘋狂的追殺。
但你們也曾一起捕捉夏夜的光芒草,一起探訪森林中的長老樹精,一起在海底洞窟裡追逐美味的深海電鰻,也曾在比床還巨大的芙蓉花床上纏綿溫存。這些記憶都屬於你們,擁有真正的血肉和鹹澀的淚水。
「我從不相信命運……但這次,我感謝它。」
熟悉的吻落在你的唇上。
讓一個唯物論的科學家(魔藥學家?)講出這樣的話,也許是某種程度上最動聽的情話了吧?
殘陽透過窗外那棵樟樹,在你們身上灑下金色的光斑。你們或許緣起於一棵巨大的樟樹蔭下,那個女孩央著男孩讓她看看他的畫冊。但是你們的未來,絕對不會止步於這棵樟樹之下。
他熾熱的懷抱和隱忍地呻吟,你們相似的心跳頻率和甜蜜的吻。將會一直持續下去,更深、更濃,很久很久……
-fin-
#魔女集会で会いましょう
這梗出來一陣子了,但我昨天又翻到教授小時候的劇情圖,於是又噴了這篇出來,嗯。
關於教授不老有不老藥、長生卻沒有解釋的這點……因為很扯我不想寫進正文(幹)。好啦我解釋一下,很扯可以不要看–––
教授在戀與許墨那一世之前其實有好幾次輪迴,其中一次便是其他位面中的高等精神力種族。在魔女這個位面誕生時,他還是白紙一張。直到遇見了魔女,才將記憶解鎖。而且不只是當全民老公許撩撩時的記憶,還包括了之前輪迴的所有記憶。身處在魔法的位面+擁有高級精神力的靈魂+天才科學家許某人=比魯夫小傑浦飯幽助黑崎一護漩渦鳴人都還屌的金手指。親媽開的,嗯。六千字的小短篇不要在意那麼多啦 ╮( ̄▽ ̄)╭
ps:我很無聊的在文中藏了幾張卡片的名字,猜到沒獎品啦^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