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位於花蓮的許太太,昨晚正跟姬友們吐槽許墨的劇情線時,發生了七級的大地震。當然我人還能在這發廢文表示一切安好,只是衣櫃書櫃祖先牌位都倒了。
寫點甜暖的撫慰自己,並祝願受災民眾都盡快脫困獲救,以及雨趕快停,天氣回暖。
作者:葉然 (LOFTER 可可東)
你洗完澡正穿著棉襖窩在床上查看前天的會議紀錄,忽然間彷彿聽到一聲類似金屬或石塊的碰撞聲,接著整座房子都搖晃了起來。
地震!!你的第一個念頭,你慌忙之下還記得網路上看過的「地震時如果人在室內,應馬上躲到桌下,並趴下、掩護好自己、穩住並抓住桌腳。」,忙狼狽地滾下床,蜷著身子躲在書桌下的安全地帶。
這地震比你想像的大且久。廚房方向頻頻傳來杯盤碎裂之聲,你抱著枕頭縮在那一方角落,心裡的恐慌越發強烈。房裡的便宜衣櫃率先傾倒,厚重的層板倒下後架在了床上,放在上層的鞋盒等小東西都滾了出來。接著是更厚重的衣櫃,也從書桌的側面一邊晃動一邊倒下,最後斜斜地被書桌擋住。發出的轟然巨響和強烈晃動讓你心驚膽戰。
約莫三十多秒,晃動才漸息。
你這才顫顫巍巍地起身,趿著從倒塌書櫃中翻找出來的拖鞋,離開慘不忍睹煙塵瀰漫的臥室,扶著牆邊到外面查看災情。客廳和廚房連在一起,輕便的餐桌已然翻倒,果籃裡的蘋果散落一地。再看廚房,貼著牆和層架上放著的油品和調味料全部完蛋,奇異的辛香味混著瓦斯味讓你有些頭暈。
瓦斯味……?
你趕緊踩著一地狼藉,走過去將瓦斯開關關閉,幸而時間不久,並沒有發生危險。看著宛如廢墟般的房子,你重重嘆了口氣。這片殘局怕是不花上三天以上沒辦法整理乾淨了。
你彎腰找了條抹布,想著好歹先把那些液體調味料收拾下,目光一瞥,便看見了那塊裂成三半的盤子,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
你默了一瞬,走過去將碎片撿了起來。
那是你小時候,爸爸帶你去手工燒陶體驗營,手把手和你一起做的一個大盤子。你將碎片翻到背面,淺藍色的盤底上頭有拙劣的咖啡色筆跡,畫著一幅大手牽小手的鐵絲人圖。
強烈的思念伴隨著委屈與疲憊,隨著不安與惶恐傾巢而出。幼時如有地震,爸爸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將你擁入溫暖的懷中,柔聲撫慰你的驚慌和害怕。你蹲在看不出原貌的廚房裡,手中捧著那三塊碎片,久久不曾動彈。
門鈴聲打斷了你的思緒,你在它響起第五次時終於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是你從沒見過、氣喘吁吁還在這數九寒冬中出了汗的許墨。他看見你開了門,明顯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這週都要睡在研究室……我記錯了?」你才愣愣地開口,便被抱了個滿懷。許墨的心臟就在你的臉頰邊,你的耳裡是他奔跑後的喘氣聲,和「砰砰砰砰」頻率極快的心跳聲。
你本來並不想哭的。
但他的懷抱,他的緊張和他事發後不到十五分鐘就出現在你面前的急切,讓你的鼻頭迅速發酸,眼眶變紅。
淚水漸漸浸濕了他黑色大衣的衣領,他放在你後腰上的手掌一直穩穩地環著你,另一隻手則在你的後腦勺上,輕柔地撫摸。
環顧了一下四周,他輕問:「我把你家的電閥先關了,到我那裡休息好不好?」你縮在他的懷中,不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許墨笑了一下,「捉好了。」便把你橫抱起來,輕輕顛了一下,你就坐在了他的手臂上。你一直知道他儒雅學者的外袍下,擁有一副異於學者文弱印象的健康身體,卻沒想到他竟然能這樣輕鬆地單臂托起你,還能空出一隻手把總電源關閉,再托著你進了他自己的屋子。
許墨的房子擺設比自己房間簡單許多,客廳書櫃上的書掉落了一些,櫃子卻還在原處。
「我有做過加固的,書櫃都和牆有連接。」男人進了屋,也沒把你放下,只是繼續抱著你往內走,連一眼也沒有看向自家凌亂的客廳。進了臥室,他將你輕輕放在床上,並將散落在床上的幾本書拾起放在茶几上。
許墨的臥室非常簡潔。床以外就是一個茶几,一個單人沙發,以及連在牆上的衣櫃。所以即使在這樣的強震之下,他的房間也只是看起來稍微凌亂一點而已。他俯身將從衣櫃掉落的幾件衣服收好,滾在地毯上的茶杯撿起來,這臥室就像沒發生過地震的模樣。
你側臥在他的床上,鼻息中都是他的味道,是淡淡的竹香和茶香。
「嗯?這是……」
許墨彎腰替你蓋毯子,這才看見你手上緊緊握著的東西。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稚嫩筆法畫出的鐵絲人,很快明白這東西對你的意義。「來,放開吧。」許墨坐在床沿,將你手裡的碎片輕輕取出,「我明天就聯絡松下,請他替你復原這個盤子,嗯?」
你抿抿唇,看著盤子上的塗鴉,眼眶又開始發紅。
許墨輕嘆了一口氣,俯下身親了口你的額頭。
「別哭,你爸爸一定很高興,災難過後你平安無事,碎的不過是個盤子而已。」說完,還非常不科學家地補了一句,「碎碎平安嘛。」
你幾乎被他逗笑,從毯子裡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角。
「你還要回研究室麼?」
許墨看了看外頭,烏黑的天空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
「剛才一震,很多試管都碎了,水壺還翻在研究報告上……」
你心裡一緊,知道他對自己的研究有多重視。你迅速地放開了他的衣角,才準備開口要讓他回研究室,便聽他道:「但那些事,我已經請留守的學生處理了。」
「今晚我就在家裡,睡外頭沙發上,哪都不去,嗯?」
你微紅著耳朵,半張臉躲在毯子裡,點了點頭。
許墨笑了笑,留著一盞夜燈,便要推門出去。
此時,那個令你心顫的金屬搖蕩聲又突然輕響起來。
你啊了一聲,果然四周又開始晃動,沒有剛才那一次那麼劇烈,卻也讓甫受驚嚇的你膽戰心驚。你從來沒有那麼迅捷過,猛地翻開被子跳下了床,一溜煙就抱住了還站在門口、來不及有所反應的男人的腰。
他伸手擁住你,在你耳邊安慰,「別怕,餘震而已。這棟房子的結構很穩固,建材也是防震建材,方才也看過了梁柱,一點裂痕也沒有……別怕,我在呢。」
你嗚咽一聲,他只能把你抱得更緊。
餘震持續輕晃了好久,你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許墨已經把你抱回了床上。
「別走……」你伸出手又抓住了他的褲子口袋。
「我只是去擰條毛巾,你出冷汗了。」
你盯著男人的背影,他確實只是進了一下浴室,而後拿著一條熱毛巾出來。他坐在床沿,替你擦了擦臉,擦了擦脖子,甚至輕抱起你的身體,從後頸的領口伸進一隻手,替你擦了擦後背。
你全程沒有抗拒,甚至不太感覺到羞澀。
蓋因許墨的表情實在太過溫柔,手上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地讓你完全不覺得排斥。
他的手指從你的後頸劃過,將毛巾取了出來。
你把毛巾從他的手裡拿走,放到茶几上。
「許墨……」
他看了眼門口,又低頭看看你。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除下領帶和白大褂,躺到你的身邊。
「好了好了,我不走。」
你心滿意足,側身抱住他的腰身。
「小時候一打雷下雨,或者地震,爸爸也都這樣抱著我睡……」
你在他胸口輕聲道,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僵,而後語氣更加無奈了。
「嗯,乖,睡吧。」
你在這個男人的懷裡閉上眼睛,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有他在你身邊,你就不用擔心。即使有危險,即使遭磨難,你們都在一起。
這不只是一個父親對子女的無限寵溺和無條件的付出。
你很明白,你依戀這個男人對你的溫柔寵愛,但你更想成為在他徬徨無助時,可以給他溫暖的人。
「……許墨,你有害怕的東西麼?」
你昏睡般囈語,而他過了許久,才近乎以氣音道:「我本來以為是沒有的……但是……」
你的意識已經在夢境和現實中徘徊,卻下意識的又將他抱著更緊了些。你柔軟的身軀貼合著他還穿著襯衫及西褲的身體,你察覺他又再次僵了僵,便安撫似地抬頭用嘴唇蹭了蹭他的下巴。
「不要怕,我也會保護你的……」你迷迷糊糊,「我有evol……我,如果夢見什麼……反正,我會保護你的,許墨……」
許教授並不想在這個夜晚趁人之危,艱困地想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些,你卻不依不撓,偏要緊緊貼著這個令你感到溫暖和安心的男人。
最終還是他屈服了,任你如八爪章魚一般纏著他,慢慢壓下身體的躁動和心中綺念。
「傻瓜。」
你在男人嘆息般的輕笑中沉睡。接連不斷的餘震再也無法打擾到你,在許墨的懷裡,你感受不到一點風雨,所有的不安和怯懦都消失無蹤。
他是你勇氣的根源。你願意為了他,成為更好的人。
天災會有結束之時,連綿的冷雨也會停歇。太陽終將從雲後現身,用它的光與熱去溫暖受凍顫抖的人們。
你也會,成為他的光。
你將驅散他所有的黑暗。就算驅散不了,你也會陪著他,牽著他的手,一點一點,帶他認識這個世界的所有色彩。
你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的夢裡,許墨打開了雨後的窗,七色的虹在他的身後為輕淺的藍天鑲上了絢麗的色彩。
而他,則轉身,對你露出了比彩虹更美的微笑。
-fin-
這裡是被200多個餘震搖到精神衰弱的許太太。每次開始震的時候房子發出的鏗響聲真的非常可怕,因為停班停課所以有時間在這邊幻想教授的撫慰嗚嗚嗚……
雨依然在下,室內氣溫也仍舊沒有超過15度。
我只能祈禱……希望受困者撐下去,等到救援。T_T